一时间,众人表情各异。
噗!嘴里还含着茶的即墨玥毫无气质地喷了出来。
万俟宁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其他人在愣了半晌后。嘴角都开始痛苦地抽搐。忍笑忍得很辛苦嘛。
嗤!后面立着的众仆佣中,有定力差的破功,笑出了声。
希尔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把糕点移开也不是,继续喂给万俟宁也不是。如果移开,无疑是默认了自个儿上完茅厕没洗手;如果继续喂给万俟宁,万俟宁无疑是不愿意吃的,不管是不是因为苏轻的那个理由,这样她会更下不来台。
这时,终于忍住嘴角抽搐的冰或也开口了。
“是啊。有许多人上完茅厕是不洗手的。所以宁兄一直有这个洁癖。”冰或一本正经道,边说还边点头,一张脸严肃无比。
那张严正的脸,比苏轻有说服力多了。
这下,希尔滟的脸更红了,冰或这话,好像在暗示她上完茅厕不洗手似的。她解释也不是,不解释又很郁闷。
“咳咳……”万俟夫人忍下喉中的笑意,“哪来的这些事,刚才用餐之前,不是都用柠檬水净过手了吗?”
“哦。我只是说平时。”冰或淡淡道,依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呵呵,”苏轻挠头傻笑,“我忘了。”
“公主,抱歉,宁儿一直有这个怪癖,自从五岁后,就是我手里递过去的食物,也不吃的。”万俟夫人柔声开口,为下不来台的希尔滟解围。
万俟夫人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万俟宁有洁癖没错,从五岁以后不吃她递过去的食物也不假,但原因不是因为洁癖的缘故,而是从小自立的缘故。
“哦。”希尔滟讪讪收回手,脸色也堪堪恢复正常。
“原来相公连娘递过去的食物也不吃啊。我还因为相公不肯吃我手中的吃食而伤心来着。”说到这里。苏轻煞有介事地抽抽鼻子,好像还在为那件事委屈,“我问他原因,他竟然说怕我上完茅厕没洗手。”苏轻毫无愧疚感地栽赃万俟宁,为了应景,眼里还闪起了泪光。
苏轻前后这一番说辞,前面是为了让希尔滟坚定地认为她苏轻是个痴儿,当然其中还包含着小小的报复目的啦;现在则是为了消除希尔滟的敌意,让她不要认为自个儿是专门让她难堪的,于是把自个儿的糗事也讲出来,装作毫无心机的样子。
不管心里再怎么恨的咬牙切齿,还是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嫂子,都去年的事了,你还记得呢?”这次是即墨玥的帮腔,煞有介事地和苏轻讨论那根本不存在的往事。
好像当时他就在现场似的,并且亲眼目睹了万俟宁拒绝苏轻的经过。
“嗯。嗯。”苏轻重重点头,一副受了深重打击至今没缓过来的样子。
“宁兄,你这毛病得改改,不然两位嫂子想对你表达一下面贴,都没办法。”即墨玥还嫌玩得不过瘾。竟然装模作样,劝起了万俟宁。
他本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像刚才那样死气沉沉的用餐,对于他来说是一大酷刑。所以,有机会玩,他当然不会放过啦,当然要抓住机会大玩特玩了。
“抱歉,娘子,我不知道我以前说过这样伤人的话。”万俟宁认真向苏轻道歉,望向苏轻的眸光深晦如渊,让苏轻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呃……”苏轻愕然,她家相公也来插一脚,佐证她那莫须有的话,不对,他失忆了,大概是认为自个儿真说过那样的话吧?想到这里,苏轻眼神一黯,但立刻就又恢复原样,“相公不必介意,我现在已经不伤心了,因为你也不吃婆婆和公主手中的吃食啊。”苏轻勉强扯起一抹天真的笑。
“哦。我……”苏轻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黯然,当然没能逃过万俟宁的眼睛,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苏轻见众人望向她和万俟宁的眼神有点异样。于是精神一振,再次开口道:
“不过,相公,我每次上完茅厕都有洗手哦。”苏轻瞪着水灵灵的大眼,非常认真地为自个儿伸冤。
众人闻言,又是忍不住一阵喷笑。
万俟宁和冰或却是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