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一眼鹿肉汤,虽然觉得云绾不是威胁,可她却挡了端木家的路,事情都安排好了,只差这一步,她不能留她。
“今日把你宣进宫得早,听成嬷嬷说你还未用午膳,本宫便让人给你做了碗鹿肉汤,这鹿可是难得的青鹿兽,你先吃了垫垫肚子吧。”
青鹿兽是异兽,虽然在岐山上多得满山跑但云绾却从未吃过它们,若是圣兽王大人还活着估计会杀下来把皇后给拍死的吧!
云绾受宠若惊的抬头,满脸感激的看着皇后,眼中有泪在慢慢的凝聚:“云绾谢皇后娘娘的赏赐…只是…”
她顿了顿,眼中滚下一滴泪,哽咽着道:“只是母亲刚去世,云绾还在守孝,不敢开荤。”云绾磕了个头,又在心中问候了皇后的先人一遍。
皇后眸光如刀落在云绾身上,不敢开荤?难道是她看出了什么?可看云绾的眼神又不似说谎,那怯弱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个本事看得出汤里的端倪?
云绾不顾皇后的冷眼,趁机说:“云绾还有件事求皇后娘娘,望皇后娘娘成全!”
“云大小姐的要求还真不少?皇后姑姑好心让你喝汤你不但抗旨还敢提要求!云大小姐是嫌命太长了吧!”
端木玉瞪着云绾,恨不得瞪死她。汤里被巫师下了蛊,只要云绾吃下去,皇后安排的人就会把她扔进羌国使者的宫中,到时候只要做成是云绾第一次进宫误走进羌国使者的宫殿中发生了苟且之事便好。
羌国的厉王爷风流成性,极度好色,且男女不忌,看见云绾这样的容貌定不会放过,只要事成,云绾和太子的婚事不但能免了,羌国使者染指了未来的太子妃,理亏在先北唐国也能就此要挟羌国出兵一起攻打金罗国,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怎么能由着她说不吃就不吃。
皇后见云绾不肯喝汤,也有些恼怒,眼底的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刺骨的冷意:“本宫也是好意,云小姐还有幼弟需要照顾可不能光吃素。”
皇后的声音淡淡的,却很明白的在要挟她,云绾忍不住在心中冷笑,拿云齐来威胁她就范,可见今日皇后还准备了一场大戏给她,只可惜她不想演这出戏!
“云绾不敢!云绾只是想请皇后做主取消臣女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她眼里的泪水再次滚落,说出这话时脸上的神情是万分的悲痛与不舍。
皇后与端木玉都是一愣,端木玉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忙问:“你说什么?你要取消与太子表哥的婚事?”
云绾苍白着小脸微微颌首。
端木玉的脸上掩不住一阵兴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病怏怏胆子还十分小的云绾竟然要自行解除与太子表哥的婚约!她是傻了吧?
皇后显然也没想到云绾竟然会提这样的要求,可她毕竟活了这几十年,又在宫中身居皇后之位见过的人多了,云绾这么说不但没能让她高兴起来,反而凤目一眯:“云小姐是看不上太子吗?要解除婚约?”
云绾本就苍白的小脸吓得更加惨白,颤着声道:“云绾并还不是这个意思,家母过世云绾要守孝三年,,太子殿下是国之储君,理应早婚替皇室延续香火,云绾不敢耽误太子殿下三年。”
云绾哽咽着说完,瞄了皇后一眼,见皇后低头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心想,给了你一个大义凛然的台阶,求你别想了,赶紧下吧。
皇后垂眸想了一会,抬起头把云绾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想从那张苍白精致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是从头到尾她看到的只有痛苦与不舍,像是下了很大很大的狠心才提出的这个要求。
“你们的婚事是先帝定下的,怎能随便取消。”皇上虽然过分宠爱她,但朝中大臣也有指责她为妖后的言论,前皇后的儿子又还在,若是坤儿能早一步生下子嗣也是极大的好事!
“先帝对云绾厚爱有加,正因为如此云绾才更不能耽误太子殿下!”
云绾无声的抽泣着,这副模样落在皇后眼中终于让皇后相信了几分。
皇后微微点头,走下凤榻,一阵香风浮动来到云绾面前,扶起跪伏在地上的云绾:“好孩子,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
云绾在心中一笑,这是同意了。
“云绾多谢皇后娘娘成全。”云绾说完又要拜下去,却被皇后扶住。
两人离得近了,云绾在抬头的瞬间瞥见皇后的耳边有三个淡淡的红点,云绾仔细一闻,皇后香气袭人的身上竟然有一股极淡的离虫的土腥味,她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血颜蛊’!
原来这过于年轻艳丽的容颜下果然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绾在岐山跟着张老头学医毒之术的时候,张老头就跟她说过,毒与蛊是一家,她对蛊术也有涉猎。
‘血颜蛊’是一种阴毒的蛊术,用少女的血饲养离虫,养成后在耳后开个小洞,离虫便会钻进去,吸食了少女鲜血的离虫会咬附在脖子内的动脉上,日日洗涤着中蛊人的血液,使得中蛊人的容貌如少女一般年轻。
这种蛊毒虽好却十分阴毒,需要日日给离虫吸食活着的少女的血液,不能停顿,而离虫带毒,被吸食了血液的少女会一日如一年般老去。
一个花季少女最多不过被吸食一个月就会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太婆,那时候少女的血已经不能再用,必须换更年轻貌美的少女来喂养离虫。
皇后耳边有三个小红点定是养了三只离虫,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面容是残害了多少花季少女才换来的?!
而四域大荒只有九夷六部的人才擅长蛊毒,皇后一个深居后宫的女子怎么会这遥远九夷六部的蛊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