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样让人唾弃的事,被幼驯染知道的话,他们二十多年的友情不说完全告吹,最起码也要岌岌可危了。
可是……可是【爱】这种事……有时候就是无法受本人控制的啊!
男人昔日明亮的猫儿眼被泪意氤氲,黯淡的好像一对即将碎裂的婴儿蓝宝石。
他握紧拳头,在灭顶的自厌中痛苦到近乎眩晕的想:
为什么是zero呢?
为什么zero能这么好运呢?
为什么……!
一股热意突然碰到了他的肌肤。
诸伏景光像被火烧到了一般猛地后退闪躲,然后愣愣的看着那杯还在飘着蒸气的热饮:“……茶?”
“是你自己泡的麦茶。”夏目瑛二将茶杯塞到他手里,自己端着另一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声音宁静和暖,“稍微让自己放松一下吧。”
诸伏景光捧着茶杯怔忡的望向他,透过袅袅上升的白雾,看清了他并无半分厌恶的低垂眉眼。
他看起来是那样美好又温柔。
“瑛二……”诸伏景光禁不住叫出了那个最让他觉得安心的称呼,身体不自觉的前倾,摆出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姿势,“你……不骂我吗?”
夏目瑛二长长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托着脸看向床上的小衣服,蓦地询问道:“早上我走之后,你一直把它们抱在怀里吧?”所以衣服才会皱成那样。
痴汉一样的行为被点破,诸伏景光的脸“咻”一下红了,有点拘谨不安的低头:“是、是这样没错……”
“那之后呢?你打算把它们带走吗?”夏目瑛二又问。
诸伏景光红着脸犹犹豫豫,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如果……可以的话。”
“抱着我的衣服的话,晚上就能睡着了吗?”夏目瑛二扭头看向他。
诸伏景光一僵,不敢对上他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只是有些慌乱的转移视线,然后才有余力思考他的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
诸伏景光尝试着思考了一下,得出了并不明确的结论:“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可以的吧?”
夏目瑛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他,在他愈发不安躲闪的表现中,忽然很是无奈似的笑了。
“可这是不对的,景光。”他缓慢的轻声说着,语气十分耐心。
诸伏景光的脸“唰”一下白了。
“也、也是,这样怎么看都很像变态吧?被zero发现的话就糟糕了……”他心尖揪疼,却还得强颜欢笑,实际上已经完全快哭出来了。
他觉得瑛二不止是拒绝了他拿走自己的小衣服,同时也是拒绝了他的“邀请”。
“是啊,零可是个不得了的醋坛子。”瑛二很赞同的点头,唇角勾起无可奈何的笑,“不过那副凶巴巴护食的样子也很让我喜欢就是了。”
……别说了。
诸伏景光麻木的低下头,泪眼模糊的这样想着。
知道你喜欢zero,可是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说?
他难道真的……真的……
“我难道真的……没有资格得到光吗?”
过度压抑的情绪在触底时呈井喷样爆发,诸伏景光平稳的声音被彻底撕碎,发出既像质问又像自言自语的低喃,语气痛苦的像泣血的刀。
“——谁说的?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空气凝固了一秒,紧接着被夏目瑛二带着责怪的诧异声音打破。
他双手捧起诸伏景光的脸,在他惊悸颤抖的瞳孔注视下,轻轻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我说你抱着我的衣服睡觉不对,是觉得你根本不需要靠那种东西来克服黑暗,知道吗?”
男人认真凝视着呆住的猫猫,说出了让他心神俱震的话。
“——因为你自己本身就是‘hikari’啊,景光。”
“我……?”诸伏景光回过神来,想都不想的摇头,“不、不对,只有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