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夜的交通比以往还要拥堵,车几乎是龟速行驶。
自从郑书意走后,时宴便靠在背椅上,摘了眼镜,闭目养神。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即便是头等舱,也难以有一个完全舒适的休息条件。而时宴又是一个对环境很挑剔的人,所以算起来,他已经一整天没怎么休息了。
而今天司机也大概是心在放假,所以车子开了一会儿,他才突然想起来要问时宴,现在去哪里。
跨年夜,年轻人几乎都出门了,显得这座城市格外热闹。
但时家老宅子今夜是没有人的。
时宴选择回到博港云湾的家里。
开了灯,一片通亮,却没有什么生活的气息。
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到书房坐了会儿,原本想打开电脑处理一些工作,邮箱里却堆满了来自合作方的祝福短信。
时宴突然便没了兴致,随手倒了杯酒,坐到阳台上。
对面的cbd各大楼已经亮起灯,led屏幕上全是迎接新年的标语。
霓虹闪闪,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却有些没意思。
其实这次突然回国,是二十四小时前做的决定。
那时公事已经处理完,合作公司接待方办了个晚宴,盛大操办,还有著名演员出席,以表诚意。
可是时宴兴意阑珊,在酒店歇了一阵儿,便叫了陈盛过来,安排他代表铭豫出席晚宴。
而时宴,坐了当天的航班回国。
从酒店到肯尼迪国际机场路程虽遥远,不过也就是在车上睡一会儿的功夫。
但上了飞机后,看着舱内旅人归心似箭的表情,时宴有那么一瞬的恍然。
是为了什么,突然就想回国了。
答案这时才很清晰地冒出来,无非是那个在他手机上面布满小星星的女人。
时宴甚至觉得,与其在这里和演员推杯换盏,还不如回去看郑书意表演。
郑书意这个人,做事的表演痕迹向来很重,只是她自己或许不觉得。
所以时宴也从来没把她当做一个单纯的女人看待。
从她一开始的主动接近,到后来的装疯卖傻,无时无刻不在流露出她的欲望。
虽然现在没有明确表达,但她一定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的。
这一点,时宴也从来没怀疑过。
抱着目的接近的人,无论男女,时宴见得多了,有的目标是他,有的目标是他的父亲、姐夫,甚至是朋友。
这些人都有同样的特质,各个长袖善舞,做事滴水不漏。
而像郑书意这样的,最多算个吊车尾的差生。
偏偏还浑然不觉,认为自己水平了得。
但奇怪的是,被天性里的可爱包装后,这样的目的性竟然变成了糖衣炮弹,让人心甘情愿地尝了一次又一次。
——
与博港云湾的清冷不同,财经大学校外的火锅店人满为患,八点多了,门口还排着长队。
幸好郑书意早早排了号,才能一到就有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