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排除有些人为了针对性地对她做些什么,而对卫国两郡动手。」姬景禄语气慎重:「不然难以解释秦广王出现在这里。」
姜望明白自己应该表明态度了。
他认真地说道:「秦广王确实是受赛事组委托,参与黄河赛事观察工作,有消弹风险,查缺补漏的任务,这一点众阁都可以作证。」
「我想他没有杀陈算的理由,且若真个行此恶事,以他的能力,会做得更干净一些,不至于让裴鸿九发现。」
「但陈算的户体就在他身前被发现,这是不争的事实,我认为他有必要配合景国的调查。」
姜真君为天下安宁是操碎了心:「这段时间他会守在玄冥宫里,以便随时跟贵方保持沟通。在合理范围内的需求,我想秦广王深明大义,不会推。」
名为配合,实为禁足。
尹观这次明明什么都没有干,就要被关一阵子,心里实在恼火。从前他可是真刀真枪真杀的:「凭——」
「钱不用还了。」
「什么钱?」
姜望回过头来看姬景禄:「这次事件,贵国是怎样划线的——-山王能否给在下交个实底?」
今时已是风满楼,一场暴雨不可避免。
陈算之死,卫郡超凡之屠,都是震惊现世的大事。
但无论如何,正在进行中的黄河之会,一定不能被影响,不可以中断。不然为此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
「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希望现有的秩序不要被打破。但再往上,我只能说天心难测一一」姬景禄斟酌着道:「你们不是在观河台上闲聊吗,何不当面问问?」
姜望没好说自己已经被赶出聊天。
姬景禄又抬起手来:「此处山谷将要封锁,两位是否还有指教?」
尹观抬脚便走。
众生僧人倒是对姬景禄行了一礼,才心事重重地离去。
「没关系,不要紧的,不就是让你爹死不目吗?不就是你的祖祖辈辈,灵魂都不得安息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要给自己压力,该松懈就松懈一一卢野啊。」
「你娘生你的时候,以为有了希望,她是笑着死的。你知道吗?不过这是大人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要是累了就休息,想玩耍就去窑子里,爷爷兜里还有几两预备买棺材的银子,留着也没用,拿去花了吧!」
「泪水比汗水容易,哭泣比坚持省力。」
「身过车轮皆死一一所以跪下来,跪着就不用被割头。」
「卢野————”-卢野。我知道你很聪明,我知道你什么都看得清楚。你恨爷爷吗,从小把一切都堆在你身上。没有让你放松过一天。没有让你做过小孩子。」
「因为爷爷是个没有用的人,只能指望你。只能指望你—
「你—恨我吗?」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爷爷。
你只是太恨了,太累了,你没有办法。
我相信你是爱我的。
只是仇恨压得你不知如何去爱。
我没有恨过。
卢野在备战室里睁开了眼睛。
仍然站着桩,双手环抱如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