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将柳姨娘的棺材送进墓里,要不然就只能趁月亮了,那样注定前半夜是回不去的!
这般四下无人的偏僻山角,配着一个很可能有问题的棺材,再借大家几个胆,也绝对不愿意在此地逗留。
好在我们一行在张伯的号子下,很顺利的就把棺材系了下去,而后张伯就要滑进坑内去推棺入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拦住了张伯:“今黑不安生,我腿脚利索,还是我下去吧!”
一面说完,我给自己腰间绑了两道绳,各自塞在一个抬棺匠的手里,这才要滑下去黑洞洞的坑里。
就在将要下去时,张伯一伸手拦下我,然后又亲自给我绑了一道绳,更为让我觉得感动的是,绳子另一段,张伯非但没有缠在手上,反倒裹在了自己腰间。
我于是在三道保险绳的借力下,滑进了那个墓坑。
此刻抬棺人,坑上有六个,他们分了左右两边,一边三个,各自拽住绑在棺材上的麻绳,然后在坑底人的侧向加力下从旁推入窑窑。
一开始做这个时,我还有过抵触,觉得活人进到墓坑里,怎么都有点不吉利,但是后来做惯了也就那么回事,甚至这个在坑里的人,所要花费的力气远远小于坑上头负责人力牵引的!
坑里负责推棺材的人,一般是双数,但是我们因为只有七个抬棺匠,所以坑下目前就只有我一个。
人数少有少的好处,闪转腾挪分外容易,我以前也这样独自推过棺材,并没有什么可怕。
但是此时此刻,到底是跟过往不同,首先柳姨娘的停灵都没过三天,其次平常抬棺入殓都是大白天,最后就是因为一旁坑边上王老仙木鱼一般的磕头声。
这种种因由加起来,别看我主动请缨下坑,而且表现的还算镇定如常,其实从我内心深处同样觉得心惊肉跳。
好在坑底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打墓的人将墓坑里的窑窑做的很合矩,所以我的推棺进行的分外顺利。
只是好景不长,就在棺材刚刚推进一半的时候,仿佛遇到了什么硬物卡住了棺材,任凭我费了老鼻子劲去推,完全推不动。
“伢子,怎么了?”张伯在头顶问我。
我把情况说了,张伯点点头,吩咐坑上的人,再度将棺材拉了出来。
眼瞅着天光越来越暗,我心下着了急,也不顾张伯在坑底提醒我小心的言语,才等到棺材入坑,我就一马当先的钻入了那个窑窑。
能够容下棺材大头通过的侧洞,我半蹲着身子并无问题,因为我手中并没有任何的照明工具,全靠一点还未完全泯灭的天光!
走到约么一半的地方,然后我伸手在四壁上一一摸去,很快发现了方才棺材进不去的症结,原来是底板上有一块未曾剔干净的凸出来的石头。
石头不大,约莫两个拳头大小,但是在这样的地底,并不好从土里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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