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说从桃花谷往前走的话,就是大漠了,大漠与灵都正好是背道而驰,那里的人多是粗鲁的胡人。
沉浅笑着说,就算是粗鲁,也比看着那些人面兽心的人好一些。
她启程的那天,君逆凡身穿一身藏蓝色的劲装,腰间的束带上挂着一个玉佩,他迎风而来,风将他的袍子吹起来,黑发随风舞动,沉浅看着他的时候,他微微一笑。
那棱角分明的轮廓更加精致,整个人似乎和以往都有些不同,沉浅咋舌,拎着包袱的手紧了紧,笑话他,“你打扮的这么好看,想要去勾搭谁啊?”
君逆凡也是一顿,显然不知道沉浅会这么喝他开玩笑,顿时心头一松,目光也是脉脉含情,他道,“我哪敢,这不是要来送你出谷,特意打扮了一下。”
她嫌恶的看他,“还说呢,我养伤的这几日,你怎么不来看,好歹我也是客人。”
“得得得,我的错行了吧,那我平日里到处给你寻觅补品,你看你现在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来受过伤。”
沉浅朝他翻了个白眼,轮着包袱就到他身上砸,口里嘟嘟哝哝的咒骂,“好意思吗你?”
“好了,乖,别闹。”君逆凡抓住她的手,将她的包袱接过来拿在手上,她的手冰凉,感受不到任何温暖,他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放开,余光正好看见从远处走来的文清。
沉宇本来还喜笑颜开的走过来,接过师妹本来还在笑着的,看到他们来了,脸色一下子变了,那本来红润的脸蛋,阴郁一片。
文清撇开目光,整理好思绪之后才转回目光,看着她的时候,眼里的瞳孔还是不经意闪动了下。
“师兄。”
“师妹。”沉宇笑嘻嘻的,眼角看见师傅阴郁的脸色,顿时收住笑脸,乖乖站在师傅身边。
“你给我画的地图我看不懂。”沉浅将一块白布拿出来,丢给他,嫌恶的笑他,“也不知道你画的是什么东西,歪七扭八的,一点不好辨认。”
沉宇堪堪的接过,摊开自己看了又看,疑惑的道,“我看的很清楚啊,师妹啊,地图这种东西,本来就歪七扭八的啊,你自己路痴……”
四周的气息一下子变了,沉宇匆匆将白布收起来,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我自己记错了,我画的我自己也看不懂,哎?不要出谷吗?我们走吧。”
“走吧。”君逆凡喊了她一声。
沉浅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呈现的是君逆凡和文清走在中间,沉宇和沉浅走在两边。
而君逆凡正好将她和文清挡的干干净净。
出谷的路比她想象的要容易的多,沿着溪流一直往下走,等走到山谷以外的地方,君逆凡随手一挥,眼前便出现了一条长道,这长路正好通往外面。
沉浅瞪大眼睛,这才往前走去,等她出去之后,回头再看,本来破开的大洞,这时候已经闭合消失不见。
“这怎么和进谷的地方有些不同啊?”
君逆凡挑眉,笑的不明肆意,“好了,要知道那么多干嘛,不是要走吗?快走吧。”
“好吧。”沉浅转向大师兄,“师兄,你这路哪一条可以通向大漠?”
文清诧异的看她,双手握拳,她那本来圆润的脸蛋这几天已经消瘦了一圈了,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只是她黑色的瞳孔里面没有自己的影子。
余光里面看见他正在看自己,沉浅尽量让自己不去乱想,双眸依旧看着大师兄,双拳紧握。
阳光从周边洒落下来,树林里面时不时有鸟儿的叫声,它们扑闪着翅膀飞翔的声音,只是四个人中间总是有种莫名的安静。
沉浅回首望向大师兄指的方向,喃喃自语,“这边与灵圣寺正好背道而驰啊,师兄,这样我们恐怕在这里就要分别了。”
话虽是对着沉宇说的,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她在和谁说话。
文清看着她的背影,轻鸿在她腰间偶尔会发出亮光,这是当年他送给桃姬的剑,当时她也是觉得缠在腰间好看,也就送给她当腰带了,如今,两百多年过去了,他回来了,可是桃姬就真的消失了。
她的身线温婉,风从前方吹过来的时候扬起了她的发丝,一股清香从前面扑面而来,文清收回视线,淡淡跟沉宇道,“我们也到时候回去了。”
“是,师傅。”
“你父皇……”他欲言又止,因为前方的俏人儿已经抬步离去,随后而去的还有君逆凡,若放在平时,他肯定会阻止,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了资格。
只是灵都现在面临的是不容忽视的国内弄乱,若是沉浅不回去,只怕令狐文轩恐怕也是没辙。
而她要去的大漠,正好就是卿南国,她要去那里,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如今他不在沉浅身边保护着……
可是他终究是不敢的,因为沉浅眼里基本不当他是存在的,就算是他厚着脸皮跟上去也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