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个不停,风吹过树叶时会发出沙沙的水声与树叶碰撞的声音。
提灯的婢女在身后微微停下脚步,仔细屏住呼吸低眉顺眼的等待主人继续起步。袁茵茵一身红色长袍层层包裹在身上,黑亮的长发却被仔细的挽起来,那修长的脖颈顺延下来正好可以看见她一幅美好的景象。
她抬头看向黑暗的空中,隐约会有闪电闪过,雨水悉悉索索的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微微皱起柳眉,眼眸微眯,那长长的眼睫低下又抬起。
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抹蓦然的叹息。
“宫主,夜深了。”婢女小心翼翼的开口,头却还是低着不敢抬起,这夜深天凉,却还是大着胆子开了口。
袁茵茵没有回头看那名大胆的婢女,只是回身挥手让轿子继续前行,长廊里面只见四名男子抬着一个小小的矮轿,轿子四边都是边沿,袁茵茵身着一身大红色长袍端坐在中央。
她的双手交叉握在一起,脸上虽是娇艳动人,可那双勾人魂魄的双眸里面却含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走过长廊,再转了个弯便离姜奎居住的厢房不远了。
想到厢房里面那名倔强的男子,纵使冒着自己失去全部功力也不肯开口求她一句,眼眸看过去,却又撇到别处去,一看到他发紫的唇瓣,还有愈发变凉的身子,心底便是一阵绞痛。
今天若不是她及时的出现,恐怕那个老匹夫早就趁他毒发在即,将他给丢下台去。
一想到当时若不是青城派掌门被冯健恭暗箭伤害,也不会到如今还是半身不遂,为了这次武林大会,姜奎已经勤加苦练了多年。
可是这武力并不是靠苦练就可以上升的,纵使他天资过人,却也是一名凡人。
“宫主。到了。”
婢女示意轿夫停下,提着红灯笼却也不敢再多说几句,毕竟宫主不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倾国倾城,可是脾气也是不可以无视的。
“嗯。”袁茵茵回过神来,便看见轿子已经到了他居住的地方,皱眉凝视许久,终是挥手让轿子落下,抬步下了轿子,挥了挥手让他们都离开。
婢女不敢逗留,跟着轿夫就离开了这里。
袁茵茵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的灯光还是亮着,小心翼翼的将耳朵放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听了好久也不见里面有任何的声音,这下可是吓坏了她。
也不管自己现在贸然进去会不会遭到对方白眼,直接就是推门进去,长袍拖在地上。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一点脏都会嫌弃很久。
可是就因为里面的那个男子,她还是选择了放下自己的面子,旋步转身,小心翼翼的将门给掩上,这夜晚天凉,再加上外面的天还在下着雨。
“你……来……干,嘛?”姜奎看也不看她,嘴唇已经紫的不行,喘着粗气,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也没有办法给自己运功排毒。
而这个毒性已经将他的七经八脉都给封住,再加上之前在擂台上的时候袁茵茵为自己封住的穴道。
现在除了只有让毒性蔓延,别的,根本做不了。姜奎闭上眼睛,他已经绝望了,在生与死只见除了选择光荣的死去,也不愿意接受她一丝一毫的施舍。
“你这么难受,难道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她来到姜奎身边,坐在床沿上纤细的长指划过他俊逸的脸庞,另一只手却不敢贸然的给他运功排毒。
姜奎这人说一不二,他若不让你却做的事情,若是强来,那即使是失了他的姓名,也是要了结自己的。
袁茵茵见他不搭理自己,倒也不觉得尴尬,直接开口继续说,“你师傅只是要你赢了冯健恭便好,也没说要你拼上性命。”
她低叹一声,那青城派掌门被伤成那样还是担忧这弟子的安慰,可是姜奎哪是有仇不报的,更何况还是伤了自己的师傅,他最尊重的人就是他的师傅,如今师傅被人伤的半身不遂,自然是拼尽性命也是要报仇的。
袁茵茵在他面前已经没了皮脸,这时候也不顾及自己好歹是‘欲仙门’的宫主,直接贴上他的胸膛。
“姜奎啊姜奎,本宫不逼你不就行了,今天你那叫赢了冯健恭吗?你一日没有伤了他,便不算赢,你师傅被伤成那样,你这里还不努力替他老人家报仇,自己中毒了就想比你师傅先行去了阴曹地府吗?”
这人性格虽然倔强,但还是有办法对付的,袁茵茵也是没了办法,只好反其道而行之,用激将法来试一试,若这个方法还是不行的话,她一定会强行的为他解毒,若是他要轻生,她便再救,直到他不愿意轻生为止。
“好……”果然她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姜奎一想到自己还没有提师傅报仇就已经身负重伤。
他紧闭的眼睛没有睁开,可就算是睁开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不管是中毒而死还是被袁茵茵救了,这两个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