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个小厮抬进一个巨大的木箱,宋箬溪直犯嘀咕,这送什么来了?需要用这么大的箱子装吗?
因为是打着蚕娘“侄儿”的名义送来的东西,木箱理应送进蚕娘的房间,可是木箱太大,房间的木门太窄,放不进去。
“姑娘,可否暂时将这木箱搬到正房,等奴婢取出东西来,再做打算?”蚕娘恭敬地道。
“好,搬进去吧。”宋箬溪配合演戏。
木箱搬进正房,蚕娘请宋箬溪进房,把其他人全赶了出去,当时,她利落地卸掉罗有贵家的胳膊,令阖府一干人等胆颤心寒,她说的话甚至比宋箬溪还管用,没人敢反驳,包括刘四娘。
蚕娘把门关上,道:“姑娘,打开来看看吧。”
宋箬溪打开箱盖,里面摆着两个小一点的木箱,嘴角抽了抽,这是在玩套箱游戏?
蚕娘抿着嘴笑,帮忙把其中一个提了出来,“姑娘,这里面应该有东西了。”
宋箬溪打开盖子,里面又是两个小点的箱子,抬头看着蚕娘,怀疑地问道:“蚕娘,这礼物该不会就是箱子吧?”
“不可能的。”蚕娘觉得陆綮颜的性格就是再别扭,也不会送箱子来给宋箬溪。
“要是里面还是箱子怎么办?”宋箬溪斜眼看着她。
“不会的,姑娘,你再打开看看。”
宋箬溪打开箱子,箱子里东西用棉布包着,一个个拆开,瓷童子骑牛、娃娃骑鼓、白公鸡、黑釉马、白釉瓷狗、黄釉瓷狗等一堆这个时代小孩子玩的瓷玩具。憨态可掬,蛮可爱的,但不适合她这个年龄玩好不好?
宋箬溪无语了,陆綮颜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在哄。
蚕娘忍着笑,用棉布把这些包好,放回箱子,“姑娘,你去开另一个看看。”
宋箬溪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又是用棉布包着,蹙眉,不会又是娃娃吧?拆开一看,抿唇笑了,总算送了套能用的东西,紫檀木文房用具,笔筒、笔架、花插……
笔筒上雕着荷亭清暑图,雕刻精美,意境清幽;笔架上雕着荷花纹,其他物件皆雕着荷花图案,设计精巧,是摆在桌案上的佳品。
“这套文房用具,姑娘可还满意?”蚕娘笑问道。
宋箬溪挑挑眉,“还行吧!”
“姑娘继续开箱子吧!”
宋箬溪又打开一个,里面还是两个箱子。蚕娘帮着提出来。打开其中一个,宋箬溪又傻眼了,里面装木质的小刀小弓小剑,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还有匹小木马。
“噗哧”蚕娘忍不住笑出了声。
“蚕娘。”宋箬溪斜眼看着她,噘起了嘴。
蚕娘掩着嘴,道:“姑娘,奴婢觉得这应该是少爷为以后的小少爷和小姑娘准备的。”
宋箬溪张张嘴,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蚕娘这个说法象是那么一回事,只是这会不会太心急了?亲还没成,就为孩子们准备东西。
“姑娘,来开这箱吧,应该是给你的礼物。”蚕娘把最后一箱从大箱里提出来。
宋箬溪走过去,打开箱子,这箱的确是给她的,十几枝笔,从羊毫到紫毫,从大楷到小楷;两块墨,一块松烟墨,上下饰如意云纹;一块油烟墨,上下饰着只云雀;一叠玉白纸,一方雕着芙蓉花的砚台。
“原来我是个才女呀。”宋箬溪自嘲地喃喃自语。
“姑娘当然是才女。”蚕娘表情认真的看着她,“姑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哪样比旁人差了?”
宋箬溪斜她一眼,道:“蚕娘,你赞错人了吧?我不会抚琴。”
“姑娘会吹笛,会弹箜篌,会敲磬,这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宋箬溪眨眨眼睛,问道:“那你何时见过我与旁人说起过诗词歌赋了?又怎么知我诗词歌赋不比旁人差了?”
“昨儿奴婢还听姑娘对着满院的落叶,说什么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那不是在吟诗?那是在做什么?”
宋箬溪被蚕娘堵得到没话好说了,苦笑道:“好吧,从今往后我就是才女。”
东西全看过了,把瓷娃娃和武器收入木箱,全搬进东厢房,文房用具和笔墨纸砚就搁在书房,最大那个木箱,蚕娘卸下杂房的窗子,把它硬塞了进去。
半夜又下了场雨,天气愈加的寒冷,一下就从和暖的初秋进入了深秋,卯时已过天还没亮,宋箬溪醒了,畏寒不肯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