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去向静叶师看不起辞行就可,师叔要照顾生病的静尘师弟,你们就别去打扰了。”
陈陌微眯起双眼,原来那个言行古怪的小丫头生病了,难怪不见她和简儿去后山煮鱼汤。
第二天,陈氏兄妹就离开净莲寺,踏上归程。出了山门,陈隐和陈宜薇兄妹就坐上了前面的马车,陈陌坐上后一辆马车,车轮滚动,向前行驶,车后扬起一层尘土。
马车拐弯时,陈陌撩起窗帘一角,看着被抛在车后的庵堂,幽深的墨瞳带着一丝狠厉的精光,凝视片刻,放下帘子,拿起搁在木桌上的一张纸。
纸中简单简单地写着几句话:“邺疏华,年二十,父:登瀛城城主邺繁,母:昭平县主。三岁病重,路遇圣僧,求取灵丹,药到病除。四年前,留书离家,去向不明。”
陈陌手下用劲,纸化成碎片,邺繁怎么可能会让嫡子去向不明,在邺疏华身边不知道暗藏了多少影卫;冷冷一笑,微眯起双眼,净莲寺他们师徒不会久留,只要耐心等他们离去即可。
宋箬溪在房中困了四日,药喝了十二大碗,苦不堪言,这感冒症状总算减轻,可以出来见人了,就跟着慧谨去送觉明师徒。
“师弟的病可好些了?”邺疏华看着裹得象包子似的宋箬溪,眼中满是笑意。
“好些了,谢谢师兄关心。”宋箬溪微微低下头,小脸染上两团红晕,她从小尼姑口中知道那天的事,面对邺疏华,不免感到有几分害臊。
“打坐念禅,可袪病延年。”觉明笑道。
“大师谆谆教诲,弟子时刻铭记,日后定会专心打坐念禅。”宋箬溪乖巧地答道。
静玄虽然腿脚不便,但也带简儿来送行。
“师兄,师兄!”简儿远远地看到邺疏华,就边喊边扑了过来,一脸眷恋地看着他,“师兄,你什么时候会再来?”
这些天简儿有空就去度劫院缠着邺疏华,要他讲外面云游的事。见简儿扑过来,邺疏华下意识地向旁边避让了一下,却不想又与宋箬溪并肩而立了。
“阿弥陀佛,万事随缘而来,随缘而去,不要苛求,无须挽留,缘来不喜,缘去不悲。”慧谨这番话不止是说给简儿听,也是说给宋箬溪听的。身处佛门,心中不能有世俗间的绮念,要严守清规戒律。
只是话似乎说得太过宛转,两个丫头都没听出来,宋箬溪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表情,简儿还眼巴巴瞅着邺疏华,等着他的回答。
静玄看了看简儿,垂下眼睑,轻声念佛。简儿虽然没听明白慧谨的话,可她看得懂静玄的意思,不想一会回禅房被罚跪佛堂,心不甘情不愿地撅了撅嘴,退到静玄身旁。
“有缘既往无缘去,一任清风送白云。”觉明念罢转身大步向山门处走去。
走出山门,觉明转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慧谨师弟,就此别过,不必再相送。”
“阿弥陀佛!”慧谨依言停下了脚步,站在山门的石阶上,目送觉明师徒芒鞋僧衣,飘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