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请她进来。”慕容舒连忙说道。
柳玉儿应该是初回京城。在发生了一系列不幸的事情后,刚回京城不久的时间就来见她,定是有事。
虽柳玉儿与她并不相熟,但毕竟是之前慕容舒在世时唯一的闺蜜。
“柳姑娘定是碰见了什么难事才来找王妃的。怕是柳府已经不容柳姑娘了。”红绫重重的叹息一声后,才说道。柳家向来重视名声,而柳姑娘却是被青州王家撵了出来,柳家定不会轻易重新接纳柳姑娘。毕竟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闻言,慕容舒轻蹙两眉。
一会子的功夫,一名女子跟在青萍的身后垂首走入。
女子身穿一袭紫衫,颜色稍微暗沉,布料虽是不错,但看的出来是穿了许久的旧衣服,身体瘦弱,走路之时似乎也有摇摇欲坠之态,两手不安的绞着。
“王妃,柳姑娘到了。”带到眼前后,青萍便对慕容舒说道。
“民女柳玉儿参见王妃,王妃万福金安。”柳玉儿立即弓腰行礼道。
果真是柳玉儿!
“无需多礼。”慕容舒立即回道。
当柳玉儿重新抬起头时,慕容舒心头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虽然从未亲眼见过柳玉儿,但记忆中柳玉儿却是个娇美的少女,如今妇人装扮,面色枯黄,原本圆润的小脸现在却瘦的颧骨高突,下颌尖细。看上去哪里像是个才十九岁的少女!
她才十九岁,可此时看来却像似快要三十岁了一般!
她抬头看向慕容舒时,眼神闪躲,竟不敢直视。低声回道:“是。”
慕容舒给青萍一记眼神,青萍立即带着房中其他的几个丫鬟退了下去,并将房门关上。房中顿时只剩下了慕容舒,柳玉儿和红绫三人。
人少了后,柳玉儿明显松了口气。也在这时抬起头看向慕容舒,唇边扬起一抹笑容,道:“王妃,想不到这辈子还能够在见到您。只是再见到王妃,玉儿却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望王妃莫要被吓到。”
闻言,慕容舒已经从椅子上站起,向柳玉儿走去,到了跟前,立即握住了柳玉儿的手,感觉到她手上的冰凉,心中已经猜到了她的处境。便柔声道:“能够再见到玉玉儿,我是欣喜之极的。回了京城也好,你我姐妹还能经常相见。至于其他的事情玉玉儿放宽心莫要多想。”她一边说着,一边牵着柳玉儿的手坐下来。
红绫瞧见柳玉儿的现状,顿时心酸不已,眼中已隐约可见泪光,便在一旁默默无声的为她们倒茶。
“三年未见,王妃却是变了性子,如此甚好。凡事真的不可太过较真,否则到最后伤害到的只有自己。我就是太过认真,到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柳玉儿拍了拍慕容舒的手背,颇为放心的说道。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无法掩盖她面容上的风霜和看破红尘的心态。
“玉儿放心,如今王妃也懂得颇多。不会在任性妄为。”慕容舒笑道。望着一脸风霜之态的柳玉儿,慕容舒心中泛起波浪,任是任何人见到三年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柳玉儿,怕是都无法心态平静。三年前的娇美少女,如今的妇人之态。心为之一酸。
柳玉儿忙点头,连着说了三次甚好。接着抬头看向红绫,“三年为见,红绫这丫头竟然出落的亭亭玉立了。”
红绫此时眼眶正泛红,听到柳玉儿的话后,立即笑了,“柳姑娘总是喜欢欺负奴婢。”
“我这哪里是在欺负你。你这丫头竟分不得好话来。”柳玉儿掩嘴轻笑道。
“奴婢就是再漂亮,也比不得柳姑娘的国色天香。”红绫立即跺着脚回道。可话出口,却发现说错了话,立即小心翼翼的看向柳玉儿。
柳玉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过却是转眼之间,她自嘲的笑道:“可惜已经老了。”
“玉玉儿这段日子忙着赶路才会看上去有些疲惫,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后,定会又是以前风景。”慕容舒笑道。她希望柳玉儿莫要继续沉侵在过去的不幸中,如今是自由之身,只要心态放平,乐观些,前方的路就是宽广的。“日后玉玉儿有时间便来王府,你我姐妹二人还能一起品品茶,聊聊心事。”
听言,柳玉儿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异色,没有直面回应慕容舒,却只是点头,随后脸上的笑容微敛,她低声道:“王妃应该是听说我的事情了吧。”
“听说了些。玉儿莫要伤心。”
“如今我已经是死心了,断不会为那负心之人伤心。当年嫁给他时,我是怀着一个美好的梦,他曾经对我说过,这辈子都会将我当做珍珠般珍爱呵护,可短短三年光景,他已经纳了七八个妾室,又为了其中一名宠妾而对我打骂,其实这些我都是可以忍受的。可断然没有想到,两个月前,他听信宠妾之言,认定我与府中一名长工通奸,便不说分毫的休了我,更是在那宠妾的几番诬蔑的言语之下,便认定我儿并非他亲生子。竟将我儿从族谱中删除。对于这样无情的男人,我又怎会再为他伤心。”
说这些话时,柳玉儿的神色是平静的,语气也是平缓的。不过慕容舒却看到她眼中存有的一丝恨意。
怎么可能会没有恨!曾经是带着梦嫁给了王君山,而如今却是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可令慕容舒十分奇怪的是,柳玉儿的眼中还有一丝无能为力和不甘。
“那王君山不是人!终有一天他会受到报应。”红绫咬牙怒骂了一声。
“红绫不必如此气愤,其实现在这样倒好。省的我继续留在王府,还要忍受着他。”柳玉儿温柔笑道。仿佛她刚才所言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情,根本没有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迹。
慕容舒黑眸闪了闪,不在王君山身上继续话题,而是问了她此刻最为关心的问题,“如今玉儿是回柳府了吗?”
柳玉儿眼中异光更甚,却是低头回道:“如今我已是下堂妇,被休的原因是与人通奸。柳府已经容不下我了。我在京城东巷租了一间四合院。因我的嫁妆都被王家吞了,休我之时也未还给我,回来后,幸而母亲见我可怜,便给了我些银子还有两间铺子,我们母子俩如今生活虽比不得以往的富贵,但却是不愁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