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子完全呆住,独眼狞恶,终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惊恐。他眼睁睁望着那头本该唯命是从的驴有滋有味地吃掉自己的肉。动作专注,神情透着几分享受,带着满满挑衅。他望着十三郎拿出丹药给那头驴调口,望着他给那头驴施展七情六欲决降低五感,望着他给那头驴输入红尘意补充生志,望着他让小不点为那头驴振奋精神,灌输类似勇气之类的东西。。。。。。那东西能灌吗?
不公道,太不公道!
同为受苦受难,因外部待遇不一样,彼此感受完全不同。亲眼目睹那头蠢驴由疲弱欲死变得生龙活虎,八子惊恐的发现自己产生了一种绝对不该有、也不能有的情绪:悲凉!
那是绝望的前奏。
“不!”
“不你妈比!不你祖宗,不你妹,不你姥姥全家。。。。。。”神驴破口大骂。
骂人这种事情,十三郎偶尔为之,非至暴怒无可抑制的时候仍比较注意风度。大灰不一样,他本来就是一头驴,哪里来的礼仪风范,怕什么粗俗鄙陋。苦忍这么久,大灰当然知道这是自己的生死大关,拼命固然是一方面,此时还不骂个痛快,更待何年何月。
“通天?天眼?你哪里来的第三只眼,屁眼吧你!”
恢复几分精神的夔驴挣扎着站起身,摇摇脑袋走到八子眼前,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拒绝十三郎给它施加封印,神驴轻轻抖抖前蹄,豪气干云。
“少爷,继续吧。”
“不用急,要不要休息一下?”十三郎有点不放心。
“看扁我?”
羞怒交加,大灰抬起铁蹄将八子余下的那只眼睛踢爆,自己跟着一阵剧烈颤抖,眼里再次溢出鲜血。
“狗杂种说他不怕是吧,我自己来!”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中,大灰将驴唇凑到八子眼眶处狂饮,以口水与铁蹄告诉他:看谁撑得更久。
。。。。。。
。。。。。。
“和我讲讲种道。”
“嗯。。。。。。”
“怎么了?”
“嗯?呃,那个。。。。。。”
“讲!”
“是!”
酷刑这种东西,说到底就是借助痛苦摧毁心理和意志,精神不跨,对手永远不会招供。八子境界略高且号称通天。难保还有什么秘法手段可以用;十三郎轻易不敢也不舍得对其搜魂,唯有慢慢和它磨。既然打灰主动操刀,十三郎腾出空来安顿蒋凡,顺带谋求其它途径解决大灰的危机。
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十三郎不能栓死在一条绳子上。
“种道变成这样。应与那只炉子有关。”
八子仍在坚持,拼死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孤岛之上惨嚎怒吼声声,大灰休息一会儿折磨一会儿,看起来竟似上了瘾头,呼喝连连鏖战不休。其彪悍姿态把蒋凡吓得眼皮一个劲儿地跳,连被催促三次方醒。
转回头。蒋凡面带敬畏诚恳说道:“这件事,我很抱歉。。。。。。”
十三郎随意摆手,说道:“讲重点吧。”
蒋凡知道轻重,忙说道:“先生应已看出,种道之法不是夺舍。。。。。。”
何谓种道?种为种植,道乃魂念。种道本质上是一门谈不上邪恶的取巧之法,在其他修士的元神之内埋入一丝魂念,种道者为主,被种道的修士为道种。那道魂念不吸道种生机精元,只取被寄之人修炼时的感悟,也可理解为道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