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十九年六月初九,傲雪神山,穹玄山庄。
云消雪霁,碧空万里,站在玉清殿前极目远眺,悠远雄壮的青山之巅覆着皑皑白雪,穹苍之上的孤鹰与大雁盘旋一阵便振翅而飞,翱翔在青天碧云之间,穿梭于猎猎冷风之中。
山间的斑鹿、白鹤闲庭信步,冰凌渐融的潭水中浮着细碎的冰渣,它们俯低身子在潭边饮水。
大殿前,穹玄弟子皆着天青色衣袍,头束玉冠,手持长剑,列队习武,整齐划一。
长剑于长空中划出精准的弧度,清光大震,他们的衣袍迎着冷风翻飞,浩浩荡荡。
人与飞禽走兽融为一体,没有杀戮与逃亡,是这世上最为和谐的一种状态。
刀鸑鷟静静地站在大殿前看着孟清然耐心指导着这些穹玄弟子,心中暗道想不到他还有如此认真的模样。
只是不知为何,这玉清大殿前每日训练的弟子都是同一批,且都是孟清然在指导,那么其他弟子又是在何处训练呢?还是说穹玄山庄便只有这些弟子?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未注意到此时孟清然已敛了衣袖,持剑走到她面前,见她怔怔出神,便伸出手来在她眼前晃动片刻。
“喂!”孟清然见她没有反应,只得大吼一声,这才唤回她,“你在想什么呢?”
刀鸑鷟纤长的羽睫忽而轻颤了两下,对上孟清然的双眸,“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孟清然惊讶于刀鸑鷟竟未与他置气,明朗一笑,“好啊,什么问题?你问便是,不过你也得让我问一个问题。”
刀鸑鷟瞥了他一眼,笑他竟是这般孩子气,后说到:“那日听越大哥说穹玄山庄有四掌座,分别是南山、北海、东荒和西漠,也就是说四掌座座下都有各自的弟子。那为何每日我所见在玉清殿前习武的都是同样的人,他们应该是你的弟子吧。其他人呢?”刀鸑鷟细细道来。
“你观察的可真是细致。”孟清然收了长剑,笑了笑,解释到,“穹玄山庄四掌座各自分管不同的山庄事务。南山也就是苏越师兄,掌门不在时由他代管山庄,他也负责与天狼阁联系,也是辰公子的护卫;东荒千靥是负责培训穹玄弟子刺杀本领的,并带领着一批精英刺杀弟子。。。。。。”
“你是说千靥?”刀鸑鷟没有想到千靥小小年纪竟就有这般造诣,想是天赋异禀。
“别看她不过是个小女娃,她的刺杀功夫可是出神入化,若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你,那可是易如反掌。”千靥到底是他师姐,即便平日里千靥爱捉弄他,提及千靥的武学造诣,孟清然却是颇有几分骄傲。
“原来如此,那西漠北海便是你与京华姐姐了?”
孟清然点点头,继续道:“西漠是京华师姐,司山庄中大小事务予掌门上报,同时也主管与北漠的书信往来;而我便是北海,负责培养这些弟子穹玄武学。”
刀鸑鷟若有所思地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只是孟清然话中与北漠书信往来是何意思?难道穹玄在暗中与北漠各国有联系?
“你又在想什么呢?”孟清然见她陷入沉思,不禁出声唤她。
“没有。。。。。。”她回过神,秀眉一挑,“你不是要问我一个问题吗?”
孟清然半眯眼眸颇有深意地看着她的神情,却不想刀鸑鷟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问我可走了啊。”
“等等。。。。。。”孟清然急忙将她拽回来,“你别着急啊,我是想问。。。。。。”
刀鸑鷟见他一脸好奇之色,准是没安好心,也不知要问什么问题,“你到底问不问啊?”
“我就是想问,你和掌门是什么关系啊?”说到最后,孟清然竟是以手掩唇,声音也逐渐压低。
刀鸑鷟听后微微一愣,并未想到孟清然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我。。。。。。”刀鸑鷟垂眸,忽而又抬首望向孟清然的双眼,“我与殿下就是朋友。”
“朋友?”孟清然似乎并不愿轻易相信,“那你和掌门怎么认识的?”